天快蒙蒙亮。
季妗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回了兔子,蜷縮在男人懷裡。
雖然他很討厭,但是他身上的味道比提摩西草還清冽好聞。
被迫睡了一晚上,白天她只能接着睡。
中午醒來時,顧京淞已經不見了。
他是大影帝貴人事忙,她只需要當一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蛀米兔。
昨晚之前,季妗姒是這麼考量未來兔生的。
但是昨晚經歷過顧京淞發病,雖然沒發病的時候對她還算縱容,現在吃喝住都比以前優渥。
只是他太過陰晴不定,指不定下回發病就把她清蒸了。
季妗姒再三考量,決定靠自己填飽肚子,不再寄人籬下的兔。
所以她趁着保姆不在意,進來時從門縫溜了出去,再也不打算回來了。
她揮一揮兔毛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憑藉來時記憶,季妗姒回了前主人的別墅,那是顧京淞贈予她的。
她想,現在她可以憑藉前主人的身份自力更生活下去。
剛剛回來,因為門口有面部識別門鎖,季妗姒用兔頭撞了下門,疼得眼淚直流。
暫時變回了人,面部識別通過。
一打開門,就看到前主人的好閨蜜兼野生經紀人就坐在沙發上。
「我的小祖宗你終於捨得回家了,去哪裡鬼混了,來活了你知道嗎?」陳煙眼睛都是亮噌噌的。
季妗姒知道前主人摳腳很久的十八線,很閑,通常一個月能接到一份工作就算不錯了。
所以壓根沒人發現她已經消失這麼多天。
季妗姒張嘴,發現自己連一句連貫的人話都沒辦法說,雖然聽得懂她的意思,為了不露破綻,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嚨:喉嚨疼,暫時說不了話。
陳煙擰眉,「那你可得趕緊好起來,這份工作很難得,是給一部s+的古偶當女n號,不能說話怎麼拍戲?」
一句話瞬間一針見血。
季妗姒面色全無,她本想自食其力,奈何先天條件不足,再努力也註定是只能依賴主人投喂的寵物。
陳煙留下一盒嗓子葯,「趕緊吃,吃好後明天來接你去試戲。」
面對殘酷的現實,識時務者為俊兔。
季妗姒耷拉着腦袋,最終在別墅裡帶走了自己之前心愛的玩具。
……
回到顧家,季妗姒發現自己還維持人形,就直接敲了敲門。
當保姆出來開門看見一個艷絕的女人,拎着一大包寵物玩具站在家門口,她是懵逼的,「請問……您找顧先生?」
季妗姒一怔,沒想到壞保姆對變成人的她還蠻客氣,終於不再是小畜生的叫了。
但她不會說話啊,季妗姒只能點了點頭。
保姆眉眼打量,心想該不會是顧先生的緋聞女人找上門了,必須要先忽悠進來穩住,伺機打電話把顧先生喊回來,讓他回來處理,處理不好可能影響顧先生的聲譽。
想到這裡,保姆好聲好氣地側過身,「那您進來等吧,顧先生得傍晚拍完戲才回,我去給您倒杯茶,再給顧先生打個電話,您看成嗎?」
季妗姒享受着保姆的熱情招待,也不打算攤牌地微笑。
這個微笑,表示默認。
總不能像傻子一樣一直點頭。
保姆把季妗姒請進客廳,給她泡了杯上好的龍井茶,就馬不停蹄給顧京淞打電話了。
季妗姒像是在喝茶,但偷偷倒掉了,對她來說龍井茶不好喝。
保姆電話里和顧京淞說的是他的情人找上門了,自己把人穩住了,一副求表揚獎賞的嘴臉。
結果得到的卻是無情的掛斷聲。
保姆懵,這是遷怒,絕對赤倮倮的遷怒。
她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,反倒連累了自己。
回來後的保姆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,冷冰冰盯她,「顧先生回來前在這老實獃著,別亂走亂碰,要是碰壞了這裡的古董,你這輩子都賠不起!」
狗眼看兔低。
季妗姒好歹是坐擁一棟三千萬別墅身價的兔子。
兩人相看兩生厭,好不容易熬到顧京淞回家。
保姆諂媚上前給他拿外套,「顧先生,您的情人……不是,客人在客廳等您。」
她看到那冰冷目光令人戰慄,瞬間察言觀色改口。
然而——
沙發上哪裡還有剛剛那位艷絕女人的身影,剩一隻饞嘴兔子,坐在那裡偷着水果吃。
保姆瞬間石化,她說怎麼一天沒看到這小畜生,一有好吃的比狗跑的還快。
季妗姒變成人的時限已經到了,剛巧變回了兔子。
顧京淞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,反正沒拆穿她。
她琢磨着今天好像比昨晚快恢復兔形,到底是哭的姿勢不對,還是哭得節奏有問題,就不得而知了。
她的小腦瓜也不適合想太多,既然回來了,既來之則安之,她還是繼續過她的廢兔生活。
只是,天不遂人願。
顧京淞給她請了個教授級別的家教,開始在家私人單獨授課,教季妗姒讀書習字。
他似乎對季妗姒能從兔變成人,一點也不驚訝,承受能力之強超過她的認知。
還開始給她灌輸人類知識,這是打算將她變成一隻博士兔嗎?
季妗姒對這寵溺感到害怕,但她還是照做,一是怕他發病,二是自己學會人類的知識就可以自力更生。
她平時學習都是在顧京淞的書房,這裡保姆是進不來的,她自然也不知道每天這個教授去顧先生書房是幹嘛,反正不該知道的她就不問。
這日午後,季妗姒困得打瞌睡,最近都是晚上補覺,白天才有時間學習。
教授走後,她就趴在書桌上睡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季妗姒覺得脊背發涼,蹭的睜開兔眼,這一眼差點沒把她送走。
男人漆黑深長的眼睛睥睨,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。
季妗姒一個哆嗦,用盡兔生所學擠出一個字,「看。」
他看着被她口水浸沒的一張紙上,歪歪斜斜的三個字:顧京淞。
「丑。」他就一個字,惜字如金。
季妗姒被打擊得心情不好想搖尾巴,卻發現自己pp上沒尾巴了,她組織了半分鐘的語言才說,「你教。」
顧京淞挑起的眉頭顯得冷傲,目光落在她**的唇上,答得敷衍,「把字學會,再出書房。」
季妗姒看着他抽出了一張白紙,用鋼筆剛勁有力地潦草寫下的字:一步到胃。
兔兔懵了一臉,她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,畢竟她是只純潔無暇的小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