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便是蘇雲媚這具身體的父親,蘇大河,蘇雲媚的記憶里,蘇家上上下下所有人,都很寵愛原主。
這樣驕縱得原主的性子任意妄為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蘇大河看着病懨懨的小女兒,心裏是既氣憤又心疼,氣女兒成了家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胡鬧不懂事。
可畢竟是寵愛了多年的女兒,看着她皺着眉頭,很是難受的樣子,心裏又是隱隱作痛。
深深嘆了一口氣,還是沒忍住摸了摸女兒的額頭,入手的溫度正常,心裏也放了心,開口道,「云云啊,離婚吧!」
蘇雲媚只感覺頭頂一記驚雷,整個人都不好了,自己明明是三十一枝花的都市麗人,黃金單身女,僅限於夜店裡伸出咸豬手,摸一把帥氣男模。
到了這裡,艱苦年代就算了,竟然是個已婚婦女,而且,還沒有搞清楚狀況,就要離婚了?
沒等蘇雲媚應聲,旁邊的女人又哭了起來,「孩子她爹,你怎麼能這麼狠心,云云要是離婚了,以後在村裡還怎麼立足,還能有人要嗎?」
真的,這話老扎心了,蘇雲媚無力反駁。
蘇大河又深深嘆口氣,額頭的皺紋如一條條溝壑,農家漢子本就顯老,這會兒愁苦滿面的看着更老了幾歲。
「都是我們家姑娘的錯,你讓我怎麼辦?」
女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,猶豫片刻,為難的開口道,「要不,我們家以後好好對人家潤安,以後有回城的名額了,就給他當做補償。」
蘇大河掏煙槍,想抽口煙,又顧忌着妻女,想了想還是放下了,「當初我就說,給云云找個村裡的漢子嫁了,怎麼著我都能護她半輩子,以後還有她幾個哥哥,差不了。」
「可是呢,你就縱着,鬧死鬧活的要嫁給那個溫潤安,人家是知青,高中畢業,怎麼看的上咱們農村的?」
「最後怎麼著,我腆着張老臉逼着人家娶了,這才結婚一個月,就鬧出這麼個事,人家潤安要是氣性大的,掐死這個死丫頭都有可能。」
誰不知道這個道理呢,但是事情發生在自家人身上,心總是偏向自家人的,女人也就是劉玉撇撇嘴,到底是沒再開口了。
蘇雲媚皺了皺眉,輕吟一聲,「爸媽,我頭暈,我想再睡會兒,等我睡醒了再說吧!」
劉玉一聽,着急的說道,「誒,好好,寶兒,咱先把葯喝了再說啊!」
說著起身把剛剛倒出來的水端過來,手心裏還多了兩粒綠色的小藥片,先把葯喂進蘇雲媚嘴裏,然後扶起她的頭,餵了些水。
蘇大河拍了一下大腿,站起身來,「那你睡吧,爸媽先出去了。」
蘇雲媚應了一聲,兩人前後腳走了出去,劉玉不放心的看了蘇雲媚一眼,帶上門。
腳步聲漸漸遠去,蘇雲媚猛地睜開眼,看着灰突突的屋頂,感覺身體有了些力氣,慢慢的坐起身來。
坐起身的功夫,已經累的吁吁喘氣,又緩了會兒,蘇雲媚抬起腿,踩住地上的花布鞋,深吸一口氣,站起身。
完成這一系列動作,蘇雲媚拍了拍自己的額頭,給自己加把勁,走到了梳妝台前。
這一次,徹底的看清了鏡中人的長相,蘇雲媚心中震驚不已,滿腦子的,就只有一首詩。
手如柔荑,膚如凝脂。領如蝤蠐,齒如瓠犀。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美人眼尾上挑,即使面無表情,也美得令人心驚,甚至是妖媚。
蘇雲媚撫摸着現在的臉,和自己原本的臉截然不同,但是,自己很喜歡。
美人一笑,眉目微動,飽滿的唇畔上翹,又多添了幾分風情,用現代的話說,簡直是純欲天花板。
足足欣賞了半個小時吧,蘇雲媚腳底板都站得發疼,才戀戀不捨的轉身回了床上。
重新躺下,蘇雲媚開始整理腦海中的記憶,記憶有些紛雜,但是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多,都比較清晰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外面的空氣一刻比一刻炙熱,房門又被敲響,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,「小妹,睡醒了嗎?起來吃飯了。」
聲音跟記憶里的長聽的聲音重合,蘇雲媚回應道,「三哥,我醒了,馬上就來。」
原主也叫蘇雲媚,和自己同名同姓,不同的是,自己是獨生子女,而原主有三個哥哥。
外面的人就是原主的三哥,蘇雲方,今年二十一,從小不喜歡讀書,就在家務農。
蘇雲媚的力氣已經恢復了很多,下了床,到門口打開門,入眼是一個英俊的少年,和原主有幾分像,含情脈脈桃花眼,眼尾上挑,男孩子長成這樣,屬實有點像個情種。
「三哥,你不用等我,先過去吧,我等會兒就來。」
蘇雲方看着妹妹好好的,似乎沒什麼事了,點點頭,轉身往正屋裡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