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間多清脆,林香沁心脾。
杭臨以北坐落着一大片別墅群,彰顯着張家身為世家豪門的氣魄。
此時,其中一棟別墅中隱隱傳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的斥責聲。
「什麼?人跑了?」
「窩囊廢,真是一群窩囊廢,就憑這也敢自稱為後天期高手?」
「呵忒!你們也配?」
客廳中。
張庭躍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,神情怒不可遏。
「白家都把那什麼喂到你們嘴裏了,你們還能含不住往外吐?你說你們幾個廢物是不是誠心的?故意讓張家淪為各大世家的笑柄?」
在他的對面站着四位黑衣人,一個個耷拉着腦袋任由張庭躍痛罵。
良久過後。
一位黑衣人才站了出來解釋道。
「張總,不是我們打不過他,是那小子壓根兒不和我們打,而且據我觀察,他一定是練過什麼身法,一溜煙功夫就跑了個無影無蹤……」
張庭躍越聽越來氣,指着鼻子大罵道。
「你們是不是SB?我怎麼養了你們這群白痴,追不上不會開槍嗎?即便那小子是後天期高手難道還能扛得住子彈?直接打斷他的腿給我拖回來不行嗎?」
另一位黑衣人只好無奈地解釋道。
「張總,我們真的開槍了,可是那小子的走位實在……太風騷了,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,我們根本打不中他……」
其他黑衣人一聽,似乎是怕對方懷疑,急忙點頭。
張庭躍卻慍怒地擺了擺手,「我只要結果,不想聽過程!」
一名黑衣人立即走上前來,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畫像。
「張總勿擾,我已經畫下了那小子的相貌,我們馬上去搜尋,只要那小子還沒出杭臨市就一定跑不了!」
聽此,張庭躍將畫像接過,細細端詳了片刻,然後下達最後通牒。
「我限你們三天時間,即便是把杭臨掘地三尺,也得把人給我找出來!如果找不到,那就只好讓梁伯來幫幫你們了!」
提到「梁伯」二字時,他還特地將語氣加重了幾分。
但確實很奏效。
只見四名黑衣人一聽到梁伯二字,瞬間汗毛倒豎,飛一般地退出了別墅。
見黑衣人退走後,張庭躍才拍了拍手。
他手剛放下,一位老者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面前。
張庭躍順手將李扶搖的畫像遞了過去,並吩咐道。
「梁伯,立即派人把守住各大機場、高鐵站、火車站以及高速路口,一旦發現這小子的蹤跡立即彙報。」
他頓了頓,又接着吩咐道。
「還有,你悄悄地去白家一趟,替我確認一下這小子和白家到底有無干係!」
「是!」
梁伯回應了一聲後,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客廳。
一切吩咐完畢後,張庭躍才揉了揉發燙的腦袋陷入沉思。
今天發生的所有事看似不小心,卻一環扣一環,讓他不得不懷疑其中有貓膩。
恰在此時。
叮鈴鈴……
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。
張庭躍拿起手機一看,竟是白業明打來的。
於是他決定先發制人。
「喂,白業明,你可真是好手段啊!」
得知囚車被劫走後,白業明急得團團轉,思索再三後才撥通了張庭躍的電話。
可對方這語氣卻讓他有些微微發懵。
於是疑惑地問道。
「張兄,你說什麼呢?」
張庭躍一聽,立即火冒三丈地說道。
「白業明,你少TM給我裝糊塗,嘿!你們白家可真是好算計,你別以為那人跑了我就抓不到,等我抓到了一定要讓他把真話給我全吐出來!」
白業明越聽越糊塗。
「張兄,我真的沒聽懂你在說什麼,什麼人跑了?越說越把我說糊塗了。」
等等!
人跑了?
莫非張家沒有捉住李扶搖?
白業明突然反應了過來,急忙追問道。
「你的意思是說囚車上押送的犯人跑了?」
張庭躍則是一口咬死到底,怒問道。
「你還給我裝?我之前還納了悶了,怎麼堂堂一個後天期高手會被你們和平總局給俘獲,還恰好把即將升任副局長的張濤給打成了重傷,然後又由你親自出面假意將兇手交給我們,實則早已為他規劃好了逃生路線,白業明,你可真是下得一盤好棋啊,耍的我們張家團團轉!」
「我TM還告訴你了,限你們三天之內把人給我交出來,否則你們白家就等着全面開戰吧!」
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。
他也不管自己的推論正不正確,反正這個屎盆子必須扣在白家的頭上。
自從得知張濤被打成重傷後,他就已經做好了全盤打算。
無論那小子是不是白家派來的,他都必須藉此從白家身上咬下一塊肥肉。
另一邊。
掛了電話後,白業明憂喜參半。
喜的是李扶搖並沒有被張家劫走。
憂的卻是張家欲要與白家全面開戰。
就因為一個張濤?
他想不通。
雖說在世家中白家要比張家強一些,但是今時不同往日。
就在上個月,白家幾乎把大半身家押在了市中心商業城上。
如今商業城才剛剛動工,若是張家選擇此時全面開戰,白家絕對抽不出資金應對。
李扶搖不能得罪,張家也不能得罪,這可如何是好?
另一邊。
官南大道蓮花市場門口。
逃脫後的李扶搖正在優哉游哉地閑逛,時不時地感嘆道。
「劍未佩妥,出門已是江湖啊!」
回想起和平局內白業明的那通電話,他又吐槽道。
「真是一群二傻子,真當小爺是泥捏的不成?我可是下山來體驗人生的,哪能天天被你們關小黑屋?」
此時正值下午。
熱氣騰得人們都快睜不開眼了。
過往美女的穿着也越發清涼了不少。
李扶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,稱讚道。
「久不出世,現在的小年輕穿着都這麼……有品位了嗎?早知道的話我就應該跟李世民那小子好好嘮嘮,咱也這麼穿!」
不過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對,於是補充道。
「不行,那個時代的人太胖了,穿出來贅肉太多,應該跟趙匡胤那老小子說,他肯定同意,誰讓皇帝都是LSP呢?」
咕嚕嚕……
李扶搖說著說著,腹中突然傳來一聲咆哮。
「真是糟糕!午飯沒吃也就罷了,晚飯也沒有了着落。」
他不由得有些發愁。
下山前他為了更好的體驗人生,特意打開了自己的五感,如今反倒成了個累贅。
想想自己那便宜師父,下山前除了火車票是啥也沒給,幸虧火車上還有個熱心的老大娘接濟了一下自己,可如今又該去哪飽餐一頓呢?
正當他發愁時,一個瘦小男子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「小兄弟,看相嗎?據說裏面有一位太昊居士學究天人,乃是人相門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,無論是測算學業事業,姻緣吉日,驅邪避禍都十分靈驗,找他看相的人都排成長龍了!」
太昊居士?
李扶搖微微一愣。
就還學究天人?
好傢夥,作為相門中人誰不知道太昊乃是人皇伏羲的封號?
敢以太昊為名,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劫難喲。
瘦小男子見對方微微愣神,以為被自己說動了,於是乘機說道。
「我這裡有張VIP劵,只要100元就能讓你不用排隊,走VIP通道直接見到太昊居士他老人家!」
原來是個騙子。
李扶搖這才緩過神來。
當然,對付這種騙人錢財的騙子,李扶搖也有很好的解決方法。
只見他一句話也不說,微笑着轉了個身,然後又把自己空空如也的褲兜給翻出來晾了晾。
見此情形,瘦小男子頓時眼含熱淚。
心想都這條件了還敢出門走路?不怕消耗熱量嗎?
然後他輕輕拍了拍李扶搖的肩膀,勸解道。
「兄弟,其實不用太昊居士,我就能幫你看相,你記住,待會你就面朝西北方別動,如果起風了,你就張大嘴巴,趁現在天氣熱,你還能吃口熱乎兒的。」
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,招徠別的生意去了。
李扶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,頓時破口大罵。
「你看不起誰呢!你才喝西北風,你全家都喝西北風!」
恰在此時。
西北方十分應景地刮來了一陣涼風,吹得李扶搖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,氣得他當場指天罵道。
「我就不張嘴,你能把我怎麼著?」
罵完他又覺得有點奇怪。
這麼炎熱的天氣,怎麼風卻如此刺骨。
而後他又動動鼻子嗅了嗅,立即覺察到了不對勁兒。
「嗯?好重的戾氣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