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香立馬將頭低下。
「奴婢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,已經沒事了。」
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,端出了小半碗干硬的冷白飯和一小碟黑黑的鹹菜。
「小姐,廚房那邊說,今日因為去的太晚,只剩這點飯菜了,奴婢不餓,小姐快吃吧。」
鳳傾羽望着桌上的飯菜,又瞅了眼芸香和自己瘦弱的身體,泛黃的皮膚,頓時皺起了眉頭。
往日吃的雖然跟眼前差不多,好歹會多給碗飯,今日居然就半碗?
自己再不濟也是相府小姐,給她吃這種東西也就算了,還欺負她院子里的人?
鳳傾羽舔了舔嘴角,眸子中冷光乍現。
「你便是為了這點吃的,被他們欺負了?」
芸香望見鳳傾羽嗜血冷酷的神情,先是一愣,隨後手不由自主的往嘴角遮了遮。
「不是的小姐,奴婢真是摔的。」
告訴小姐實情,恐怕會讓小姐心中不痛快,還是不要給小姐添堵了,往常她去拿飯菜也沒少被廚房那些人針對,死不了就行。
鳳傾羽望了她一眼,便邁着修長筆挺的雙腿往屋外走去。
「端着桌上的東西,跟本小姐去一趟廚房,咱們今日也改善改善伙食了。」
「小姐……」
芸香有些慌了,這會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。
見鳳傾羽已經走遠,怕她會被人欺負,芸香趕緊將桌上的飯菜重新放回托盤就端着往鳳傾羽身後追去。
「小姐,你等等奴婢。」
鳳傾羽經過花園的時候,隨手從花壇中撿了根木棍,拿在手裡一敲一敲的來到了廚房外。
此刻,婆子們正在廚房中聊天嬉笑,空氣中還飄散着雞湯的清香。
鳳傾羽勾起唇角,當即邁進了廚房。
「都在呢?」
兩個值守的婆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,並未將她當回事。
其中一人慢悠悠的站起身來,裝模作樣的將手在圍裙上擺了擺,望着鳳傾羽的眼中帶着輕蔑和不耐,滿臉陰陽怪氣的說道:「喲!四小姐來了,不是跟芸香那死丫頭說了嗎?今兒飯菜可沒……」
那婆子話還沒說完,鳳傾羽便朝着她一棍子揮了過去,直將她一口牙敲碎了好幾顆,合著滿嘴的血水吐了出來。
她張着漏風的嘴口齒不清的喊道:「哎喲!救命啊!殺人啦!」
另一個婆子一驚,這四小姐一直以來都是逆來順受的性子,今日怎麼突然打起人來了?
她以為鳳傾羽還是曾經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小姐,便想上前拉住她,卻被鳳傾羽甩出的陶罐砸中了膝蓋,重重的跪在地上。
「救命啊!四小姐殺人啦!」
鳳傾羽上前揮舞着棍棒,一邊打一邊狠狠的說道,「喊!你們繼續喊,你們給我吃的冷飯鹹菜就在屋外呢,到時候驚動了我爹,看是你們遭殃還是我遭殃!」
「我好歹也是相府四小姐,到時候就算受點處罰也罪不至死,但以我爹的脾性,你們恐怕沒這麼好運氣了吧?」
兩個婆子聽了鳳傾羽的話,當即住了嘴。
正巧這時,芸香端着托盤到了廚房門口,在見到鳳傾羽狂揍兩個婆子的時候,既驚訝又覺得解氣。
往常她來廚房給小姐拿飯菜,李婆子和錢婆子可沒少使絆子。
此刻望着威風凜凜的鳳傾羽,芸香不覺勾起唇角,似乎小姐今日回來之後,跟以往不一樣了呢!
鳳傾羽下手用了巧勁,既不會在兩人身上留下太明顯的痕迹,又能讓她們痛到頭皮發麻。
兩個婆子心裏又驚又怒,壓抑着哭天搶地的聲音,忍受着即將要讓人暈過去卻又不能完全暈過去的痛感,差點以為自己半隻腳踏進了閻王殿。
一時間,廚房裡雞飛狗跳,兩個婆子最終跪在地上求饒。
「四小姐,求求你,饒了奴婢吧,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!」
「您也知道,這府中掌中饋的是夫人,奴婢做不得主子們的主啊!」
這婆子倒是聰明,知道禍水東引。
但鳳傾羽心中明白,她不過是個廢材,打罵幾個下人沒問題,去找那柳如雲無異於自投羅網。
眼下鳳傾羽也沒力氣再折騰,自己的小身板太弱,這麼一小會,便已經讓她氣喘吁吁了,她停了手,雙手叉腰,指着灶台上幾樣吃食開始吩咐。
「芸香,將灶上的雞湯端上,還有那邊糕點,砂鍋里的燕窩粥,可都是好東西。」
「是,小姐!」
芸香應了一聲,手腳麻溜的連鍋一起端上了托盤。
兩個婆子伸手欲制止。
「四小姐……」
「嗯?」鳳傾羽狠睨向她們,舉起手中的棍棒晃了晃,「你們想說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