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,有人顫抖着叫出了男人的名字!
什麼?!
袁子依身子猛地一顫,全身的血液都凝聚了起來。
是自己聽錯了嗎?
不然怎麼會在這裡聽到他的名字!
緩緩轉過頭來!
緩緩睜開眼睛!
是他!
真的是他!
不等對方發話,幾個女孩早已嚇得作鳥獸散,連滾帶爬地離去了。
司機小張第一時間上前把袁子依扶了起來,「袁小姐,你沒事吧?」
袁子依蒼白的臉頰不帶有一絲血色。
難過的不是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,而是分開兩年,竟然以這樣的場景相見。
鄒昱熙居高臨下地望着她,那孤傲的身影,就像午夜千年不化的冰霜,微微靠近都會變得寒冷。
兩年未見,袁子依以為他對自己的恨意多少都能淡化一點!
也以為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情在他的心裏多少有一絲立錐之地。
還以為,看到自己如此落魄,他會有那麼一絲於心不忍!
……
但是現在看來,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以為而已。
因為,他眼裡沒有半絲柔情!
艱難地站起身子,袁子依地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污垢,發現掌心滲出了一絲血跡。
「昱熙……」
「請叫我鄒先生!」
鄒先生?
沒有什麼稱呼能更拉開兩人的關係!
袁子依身子微顫,抬起頭望向他,因為逆着光,卻始終無法看清男人真實的容顏!
「鄒先生,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一命。」
鄒昱熙的聲音彷彿穿過雲與地平線,從遙遠的地方飄了過來:「救你,不過是因為你是萌萌的生物學母親而已,我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媽媽這麼沒用,竟然被幾個小太妹按在地上毆打!」
沒用?
是啊,現在的自己確實是挺沒用的!
「不管怎麼說,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。只是……我能不能……去見一見萌萌!」
第一次見她說話如此的卑微,也如此地小心翼翼。
記得十一歲那年,她被一條流浪狗咬了一口,為了報仇,第二天提着棍子直到狗巢,還追着那條狗跑了整整十二條巷子。
最後流浪狗被打得嗷嗷直叫,此後看到誰都喜歡追着咬,唯獨看到她是立即掉頭的。
鄒昱熙望着她,沒有作聲。
「求求你,我只想見一眼萌萌,就見一眼而已。」袁子依向前邁了兩步,卻被小張一把伸手擋住:「袁小姐,少爺今天累了,有話還是以後再說吧!」
以後?那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了?
兩天?兩個月?還是又一個兩年?
知道她不死心,小張繼續道:「不是少爺不同意讓你見小小姐,而是小小姐現在療養院做特殊治療,這段時間誰也不得前去看望!您請回吧!」
真的是在做特殊治療嗎?
還是說這只是打發自己的借口?
其實他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地讓自己見到萌萌!
就當她真的在做特殊治療吧!
即使說再多都不可能改變得了他的心意,袁子依失落地低下頭來:「好吧,那打擾了,還請能夠探望的時候通知我一聲。」說完,她轉身一步一步離去。
男人的眼底抹過了一絲絲戾氣,卻發現她走路的身子搖搖欲墜,接着突然重重倒了下來。
「袁子依!!」鄒昱熙下意識地大步向前沖了過去,一把攬住了她的腰。
雖然今天的天氣極其寒冷,而且全身還濕噠噠的,但透過單薄的衣裳,自己依舊能感覺到體內傳遞出來的熾熱溫度。
這女人,發高燒了!
「少爺。」小張趕緊衝上前去準備接過他手中的女人。
卻被鄒昱熙拒絕:「趕緊送去醫院。」
小張不敢有絲毫的怠慢,立即轉身上了車。
袁子依被安置在了後排的座位上,整個身子蜷縮了起來。
鄒昱熙目光寒冷的望向了窗外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兩年未見,她比以前瘦弱了許多。
瘦得剛才抱起來的時候骨頭都磕着自己。
右手掌心處還不時地溢着鮮血。
這女人又得罪了誰,竟然慘遭如此毒手。
這兩年來她經歷了些什麼?竟然被摧殘得如此不成人形!
「冷,好冷啊。」
袁子依眉頭緊緊擰在一起,身子不停哆嗦。
男人陰鷺的眼眸里現了莫測的深意:「小張,把溫度開高一點。」
「好的。」小張不敢有絲毫的怠慢,立即迅速將溫度調到了最高,然後踩下油門,直接向醫院裏飛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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