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溫暖只是想在最後一年的生日向沈疾表白,借酒壯膽,最好還可以讓沈疾三分醉。
凌晨三點下過雨的夜晚,微涼,周圍寂靜無聲,只有草叢裡的蟬叫個不停。
沈疾從兜里掏出一支煙,在風中點了幾遍都沒把煙給點上,就又把裝了回去。
還是不甘心,重新找了個擋風的位置將煙點上。
溫暖將酒杯又放進背包里,從房間里追了出去。
轉了一圈,只有牆角那個抽yan的男人,並沒有找到沈疾。
她一點點走上前,「這位大哥,請問你看到一個穿黑色衣服和我一樣大的男孩了嗎?」
那男人放下手裡的yan,「你找我?」
「沈疾 !你.....什麼時候開始抽yan了?」
溫暖曾經看到過溫渡和陳溺聚在一起在抽煙,當時還把他們倆個狠狠教育了一下。當時,沈疾就在旁邊,疾疾抽yan是溫暖萬萬沒想到的。
他吸了一口yan,指尖的猩紅快燒到yan蒂,徐徐吐出的煙圈慢慢散在溫暖的臉上。
鬼使神差般,溫暖踮起了腳。他們的身體靠的很近,以至於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。他情不自禁的顫了一下,心裏好像住進了一隻鬧騰的貓。
他的氣息近在咫尺,兩唇相碰,異樣的**感瞬間蔓延而至,讓她的心弦顫動不已。
「姐,姐,」溫渡舉着手電出來了。
溫暖像只偷了魚的貓,幾乎一瞬間就轉過身去。
「我......出來和沈疾透口氣。」
溫渡這才看清角落裡的沈疾。
房間里的陳溺也醒了,正在吃着溫暖他們剛分過的蛋糕。
「溫暖姐姐,你的臉怎麼了,過敏了嗎,好紅啊!」
溫暖試了試臉上的溫渡,一路上吹過的風還沒有把臉上的熱降下去。
「吃你的蛋糕吧,剛才在路上摔倒了。」
「姐,你不會是..... 對沈疾幹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兒了吧。」
溫渡拉起沈疾的手,賤兮兮地說了一句,「放心我們家一定會對你負責的。」
「你的生日禮物呢?」沈疾的身上總是有一股壓迫感讓溫渡不敢反駁。
「哎呀,禮物,」溫渡又將背包里的那瓶酒拿出來。
溫暖偷瞄着沈疾,他面無表情的收下了那瓶二手酒,「謝謝,我不喜歡喝酒。」
兩個人,一個拿着酒瓶的瓶頭,一個握着瓶底,僵在了原地。
「快來吃蛋糕了,溫渡。」陳溺是四個人里最會察言觀色的了,將溫渡從尷尬的場面,解救出來了。
「謝謝,不過我不喜歡喝酒。」溫渡學着沈疾地樣子給爺爺奶奶看。
「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尷尬,是吧,姐姐。」
溫暖從剛才吃飯開始,就開始盯着手機看了,完全沒聽到溫渡說的。
「你們吃吧,我回房間了。」
「姐,你不能收拾下碗筷,我已經收了一個星期了,咱們說好的,家務輪着來。「
溫渡朝着房間里喊了喊。
溫暖將手機打開又關閉,還是沒有消息。
點開那條消息,
沈疾,昨天在山裡的事,對不起,
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我喜歡你,我知道你一直知道的
如果你拒絕的話我不會再煩你了。
「是不是這條信息太過於強硬了,沈疾不喜歡。」溫暖拽過被子蓋在頭上,「還是他沒有看見這條啊。」
老式的房子的隔音很差,床板吱呀吱呀的聲音穿梭在整個房間。
咚,咚,咚,溫渡實在受不了了,敲了敲牆,「姐,你快把床翻爛了。」
「哎呀,溫渡,你們男生是不是都不喜歡主動的女生啊?」
「姐,你不會是被沈疾拒絕了吧?」
溫渡早就意識到自從從山上回來以後,溫暖就變得出奇的安靜。
「姐,男生喜不喜歡主動的女生我不知道,但是沈疾那小子........除了你整天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,其他的女生誰能不介意她的媽媽,整整追了他11年。」
「我要是沈疾,早就答應了。」
溫渡不知道沈疾那張好看的臉到底還有什麼優點,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溫暖的親弟弟。
沈疾沒來之前,人們都說,陳溺和溫暖更像是姐弟,因為兩個小孩一個在左眼角上有一顆紅痣,一個在右眼。
沈疾來了之後,溫暖就成天粘着他。反正自己這個親弟弟怎麼都不像溫暖的親弟弟。
「姐,快睡吧,別瞎想了,明天你不是還有三模考試嗎?」
院子里的沒關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的落在水泥地板上,和草叢裡的蟬聲好像在相互配合一樣,溫暖的心裏像住了一隻鬧騰 的貓,怎麼都睡不着。
初升的太陽將微柔的光隔着窗帘灑在溫暖的臉上,她的手機一整夜沒收到任何消息。
早上隨便在盤子里抓了顆雞蛋,就去學校了。
溫暖已經了解沈疾的意思,決定要好好開始自己的生活,不再出現在沈疾的世界裏。
然而多年的習慣是不可能一下子改掉的,就比如說,溫暖放學的時候,還是會不自覺地走到高二年級的校區,有時候還是會多拿一份早餐。
溫暖不去找沈疾,沈疾好像再也沒出現在溫暖的身邊。確實他們放學上學不順路,也在不同的年級,如果不是溫暖刻意把沈疾拉到在自己的世界,他也本不該成為他們四人組的一員。
馬上就要高考了,窗外的高三準畢業生正在拍畢業照,沈疾望着他們出神。
「溫渡,這幾天,怎麼不見你姐來接你?」溫渡在班裡的人緣很好,班長王飛轉過身來給他遞上了剛才掉在地上的筆。
「人家想要接的人不想讓她接,自然就不來了唄。」溫渡突然大聲,給前面幾個照鏡子的女生嚇了一跳。
「現在我姐正在備戰高考呢,以我姐的成績只要她專心學習,一定能考上一本。」溫渡明顯是朝着沈疾說的,可是窗邊的男孩依舊不為所動,好像周圍一切嘈雜與他無關。
其實那天晚上,溫渡現先給沈疾發了信息,大體意思是希望沈疾拒絕溫暖,或者是高考之後再說,他是最了解自己的姐姐的,以溫暖的性子,一旦沈疾答應了,她可能會受到很大影響。
兩個人的信息,沈疾都沒回,只是從那以後,他真的沒再出現在她的身邊。
「溫暖,到咱們班拍畢業照了,組織同學們到教學樓前面的廣場集合。」
班上的同學瞬間躁動起來,一些女同學忙着整理髮型,其他人也在將穿煩的的校服整理的更加整潔一點。
「徐倩,你畢業以後打算報哪裡的大學啊?」
「我的分數,也只能勉強考個二本,但是我寧願出去打工,也不願意再留在咱們這個小村子裏了。」
「咱們學校不好,連你都只能考個二本。」
徐倩和王晴是班上最好的閨蜜,可能迎接他們的卻只能是分別。
拍好照片,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是同學們的自由拍照時間。
「王飛,快去啊 。」
一個帶着眼鏡的男生被推搡着到了溫暖的身邊。
「溫暖姐,可.....能你不認識我,我是 溫渡的同班同學,我...... 我喜歡你很久了。」
周圍看熱鬧的同學,起鬨道,「答應他,答應他」
王飛,溫暖記起來了,好像是沈疾和溫渡班的班長。每次去接他們兩個,他都會上前打招呼。
「我.......我......」
溫暖左右為難,不知道怎樣在不讓這個男生難堪的情況下拒絕。
周圍的人越來越多,大家甚至齊聲鼓起掌來。
「王飛,班主任讓你馬上到辦公室一趟。」
這場青春的瘋狂還是被班主任的通知打斷了,隨着王飛的離開,周圍看熱鬧的同學逐漸散去了。
溫暖抬頭卻意外撞入一道視線之中,是沈疾。
她趕緊低下頭,心裏沒由來的緊張,「他看見了嗎?」